“然后,我们就彼此告别了。”正有些感伤的时候(浏览完一位故人的博客)看到这句话,想到斯人已去,更加难过,多希望能有机会说一句再见。
引言
“我常常在采访中发现,”玛丽莲•梦露曾在一次采访中说,“我收到的提问总是在期待一种特定的答案,让我看起来是某种特定类型的人。比起我的回答展现我是什么样的人,这些问题更能揭露提问者本人是什么样的人。”
玛丽莲·梦露问答
全新的玛丽莲·梦露
人们一般会有两种反应。你看到一些人的时候,你会说:‘哇!’你看到另一些人的时候,你会说:‘呃!’如果你说我成了性感象征的那些事情是真的,我想这应该有助于票房,但我不想对此过于商业化。”她非常认真地说:“毕竟,作为一种象征,也是一种责任。”
与怀尔德的交谈中,我还提到,当玛丽莲宣布她想出演电影版的《[[卡拉马佐夫兄弟]]》时,有人嘲笑过她。 怀尔德告诉我:“嘲笑她的人搞错了。她的意思是她想出演书中的格鲁申卡,而那些没有读过这本书的人并不知道,格鲁申卡是一个性感的女性形象。人们认为,这是一本非常深刻复杂、有着晦涩文学性的长篇巨著,但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知道,格鲁申卡并不是一个像这本书整体气质一样复杂又晦涩的角色。玛丽莲也知道这一点,她会是一位非常出色的格鲁申卡。”
就像这篇访谈最后提到的「公众在她身上期待的并不是什么艺术性的台词,而是她的身材本身。」人们总是按照自己的偏见去理解。
对话玛丽莲
我拿出笔记本,读给她听伊舍伍德的原话:“我并没有决定在这里生活。这只是自然发生了,就像我住过的所有地方一样。一个人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发生变化,但也会随着他居住过的地方而发生变化。如果一个人不会变老和死去,如果他一直保持在大约35或40岁的生理年龄状态,我认为他可能会在不同的自我模式之间来回变换。但因为我们没有这种经历,所以也就无法想象。”
“你会不会觉得有些书超出了你的能力?我的意思是,自己的思维无法理解它们?” “是的,有些翻译过来的哲学著作。尽管文字是英语,但它几乎就像外语一样。” “有时候,我觉得自己很愚蠢。” “如果我是你,我不会担心这点。你的直觉比很多知识分子更敏锐。你不会想为了二手的知识而让自己的直觉变得迟钝。我宁愿外表漂亮而不是聪明。”
“我曾经读到,你小时候被性侵过。” “我们别谈这个了。我不想再谈这个了。我后悔把这件事告诉了别人。”她心不在焉地用餐巾擦了擦桌子,然后对自己笑了笑。“我们谈谈家庭主妇吧。我喜欢做家务,这能让我不去想那些事。但想想布兰奇说的,你知道我一直依赖的是谁吗?不是陌生人,也不是朋友。是电话!那是我最好的朋友。我很少写信,但我喜欢给朋友打电话,尤其是在我睡不着的深夜。我做过一次梦,梦见半夜所有人都起来一起去杂货铺。”
觉得她心中住着一个没有长大的小女孩。
在最后的访谈看到采访者问她被福克斯开除的时候,是不是有很多朋友打电话给予鼓励,她的回答是没有。摘记时再看到段话,有些心酸。
她一边把玩着酒杯,一边思考。“我想起了蒙哥马利•克利夫特。那些连为他开门都不配的人嘲笑他是同性恋。他们知道些什么?贴标签——人们总喜欢给别人贴标签。这样他们就会感到安全。人们也想把我变成女同性恋。我笑了,只要有爱,性就没有错。但人们常常把性当成一种机械的健身运动。杂货店买来的随便一台机器就可以像活人一样满足他们的需求。有时我觉得他们甚至想把我变成一台机器。”
我曾经怀疑自己是否能够达到他们的期望。在《乱点鸳鸯谱》中有些感情戏,我觉得无论多努力都会失败,每天早上我都不想去片场。那时候我很希望自己只是一名服务员或一名清洁工,这样就能不用背负人们对我的巨大需求。有时候,不再有名对我可能是一种巨大的解脱。但我们演员都有这样的担心,这样的——你那个词怎么说来着——自恋型人格。我能坐在镜子前好几个小时,在我脸上寻找衰老的迹象。尽管如此,我喜欢老年人;他们有年轻人所没有的伟大品质。我想自然变老,不接受面部整形手术。整容会夺走面部的生气和特色。我希望我能有勇气面对自己的脸。有时候我想,避免变老甚至是更容易的事情,只要年轻的时候死去就好了,但那样你永远不会完成自己的人生,对吗?你永远无法完全了解自己。” “很多人不想了解自己。” “我不认为我是那种人。”她认真地说,“但有时候,我也会害怕发现自己是什么样的人。很长一段时间,我害怕自己会变得像我妈妈一样,最后进了疯人院。当我崩溃的时候,我会担心自己是不是不够坚强——就像我妈妈一样。但我希望自己变得更坚强。”她的情绪似乎在好转。“我问自己:‘我害怕什么?’我知道我有才华。我知道我会演戏。那就去做吧,玛丽莲。我觉得我仍然试图讨好别人,试图说出他们想要听到的话。那也是一种害怕。我们都应该在还没有太老之前开始真正活着。害怕是愚蠢的,后悔也是。你知道吗,很长一段时间,我都为自己没有获得高中文凭而遗憾。但现在看来,这又有什么关系呢?
唉,一语成箴。
公众人物通常看起来只是像件被填充的衬衫,或者像块墓碑——纪念碑。如果你活着却不享受生活,那就是在浪费生命,但是太多人都犯了这个错。
一针见血。
当摄影师来拍照的时候,我就像照镜子一样。他们认为,是他们在按照自己的拍摄需求安排我,但实际上,是我在利用他们来展现自己。在电影行业,这是必要的,但我常常并不喜欢。不过我从不表现出来,因为那可能会毁了我。我并不傻,我需要摄影师的好感,有时候阿瑟也会一起帮我看看这些照片,帮助我找出不好的地方。当然了,不好的地方指的就是我看起来没有那么漂亮的照片。”她咯咯笑了起来。 “我偶尔会觉得,当我杀死那些对我的公众形象有害的东西时,我也同时杀死了真相。比如那些玛丽莲邋遢滑稽的样子。曾经有一段时间,我对美丽产业的依赖如同瘾君子对毒品的依赖一样强烈。如果能穿上邋遢的衣服、不必担心自己给别人留下了什么印象,就真是一种解脱。但维持美貌是我职业的一部分——也是我的生活!——我接受这一切。当我开始变老,大多数粉丝也逐渐离开。很高兴认识你,再见。我不会在意这些,我会准备好来面对。
“可怜的猫。” “它不可怜,它很坚强。你不应该可怜动物,这样想太优越 了。我们都很可怜。”
最后的访谈:“与孤独女孩的最后一次长谈”
在我离开之前,她说的最后几句话是:“对于名声,你知道,你可以到处读到关于你的报道、别人对你的看法,但最重要的是你如何看待自己——了生存和活着,你如何应对每天不断发生的事情。”
然后,我们就彼此告别了。我正要离开时,她突然叫住我,“嘿,谢谢。”我转过身,回头看着她,她站在那里,非常安静,有一种奇怪的孤独感。我想起早些时候,我问她,当她被福克斯开除的时候,是否有很多朋友打电话来给予支持和鼓励。她沉默着,背挺得笔直,眼睛睁得大大的,伤心的样子。她轻声回答:“没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