弱水三千

 

2020-01-01

  • 看见现在媒体上关于他的那些新闻,想起他的笑容,我就特别特别难过。
  • 除了内行,一般观众都不大喜欢杨德昌。侯孝贤的电影固然也是票房毒药,可至少大家还会带着刻板的印象,觉得他是「我们台湾人的导演」。
  • 我以为任何大学在其本义上都应该是「宇宙性」或「普世性」(universal)的,都应该是包容天下的,能够让普世各种意见各种声音自由并现。一家大学的毕业典礼要是有人闹事,不只不是一件丑闻,反而是它校风开放的证据。
  • 我们中国人学历史就像小孩看戏,任何人物一出场,首先要问:“他是忠臣还是奸贼?”除此之外,再无第三条路。
  • 什么叫做“历史地对待历史呢?那就是把一切放回历史的境况之中,看人的转变,事件的出现。谈论汉奸,首先要做的就是把“汉奸”这个概念放回历史里头,审视它的生成与演变。忠奸之辨远非全然相对、没有任何客观的标准。
  • 可是这里头也有一些人为求自保,就大力检举昔时友伴,因为他越是慷慨激昂地揭发其它人的罪行,他自己就显得越清白。
  • 就像托洛斯基所说的“职业革命家”,搞革命不是为了理想,而是为了谋生,革命于他们而言不外乎职业。为什么李士群等人可以一生游走于国、共和汪伪之间,最后又秘密地替重庆政府办事呢?这就是因为他们全是职业的特工,谁给活干就帮谁,处身乱世,但求苟存。
  • 有些人曾经帮侵华日军指认出匿藏于平民中的败逃国军,结果害死了这些抗日军人,看来这应该是最罪大恶极的汉奸了,但这种恶行却起到了保护其它平民百姓的效果,使得他们免遭日军滥杀的厄运。那些汉奸的目的到底是为了无辜百姓,还是纯粹无耻的自私呢?我们很难判定,因为我们往往只是看了表面的行为就定了他们的罪,没有兴趣去翻箱倒柜查档案深究他们的口供和心理。
  • 历史绝不只是一堆事实的积累,它的书写,它的构成,全赖我们从什么角度诠释,而这个角度的选取就和许多价值观甚至政治的立场有关了。